感觉不舒服,到了傍晚时分这不舒服终于爆发——腹部一阵阵发胀,胃剧烈疼痛,更不妙的是头感到发麻。一小会儿时间,汗流直下……

躺在急诊室,大脑还是清醒的。心电图、血液生化等紧张进行,CT、B超也相续完成。与医生一问一答间,一项项检查结果出来,指标都正常,无生命危险。急诊最后决定把我转入病房住院治疗。当护工推我出了急诊室,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姐姐一家、二姨夫一家都赶到了急诊室外。

肚子里面火辣辣的,胃依旧持续剧烈的痛。病房医生初步诊断为急性胃炎并开出输液的方子,但最终的治疗方案还要等待第二天大小便检验结果和做了胃镜后才能作出诊断。

几瓶液体下来,剧烈的胃痛得到一定缓解,亲人们这才稍许放下心来。第二天大人们都要上班,晚上谁照顾我,第二天谁陪伴我再去做各种检查成了亲人们的主要话题。这个时候三个大男孩主动担当下来——二姨夫的孩子丁丁,我的外甥牛牛,还有我的孩子。

丁丁正在攻读博士,牛牛正等待研究生面试,我的孩子刚上大一。一场新冠疫情让他们暂时都不能回到学校,谁想竟碰上了我上急诊这一出。

说来说去,我的孩子争得了晚上照顾我的“权利”。当天晚上他一直在我身边,我实在忍不住一哼哼他就紧张地关切问我“要不要叫医生”或是“要不要喝点水”,让我百感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丁丁和牛牛就来到病房。虽然住院病人可以优先得到检查,但都要进行预约。疼痛中听到三兄弟商量,先由我的孩子拿着各种单子去排队,时间差不多时就打电话过来,丁丁和牛牛用轮椅推我去做检查。就这样在楼层间终于完成了核磁共振、胃镜、B超等增加项目的检查。在两个哥哥的督促下,我的孩子才回家休息,上下午的网课。

躺在病床上,牛牛特地给我买回了稀饭和小笼包,可我实在吃不下。液体输完,胃痛依然存在,哥俩找到医生又增加一瓶止痛液后,胃痛依然。医生怜悯地看着我对哥俩说,只能开“双氯芬酸钠栓”塞肛门了,止痛的效果也很好的。

药开来了,我正思考如何塞进这药栓时,牛牛已经套好了手指套,“舅舅,我来给你放进去”。在忍着疼痛中,在不好意思中,外甥给我把药栓塞了进去。“谢谢牛牛!”我说。“舅,你说哪样呢,我也是第一次做,不晓得弄痛你没得?”牛儿一脸稚气。半个多小时后,或许是液体发挥了作用,或许是药栓有了效果,胃感觉舒服了很多,疼痛感逐渐减弱。

又到了晚上儿子来陪伴。凌晨一点多钟我醒来时发现孩子不在身旁,电话打通孩子出现在眼前。原来他怕开灯影响同病室的人们休息就到护士站去做网课作业了。天亮了,丁丁哥一大早拎着饭盒出现在病房,他起了个大早为我做了排骨汤。尿酸高的我早已不敢涉及肉汤,但在孩子面前我还是喝了几口。这是孩子的心意。

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仨,见我的病情正在恢复都感到高兴,一扫阴霾后又恢复一起打闹的纯真,似乎忘了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多数时候,哥仨抱着各自的电脑找个地方安静地做着学业,专业不同青春最美。

恍惚间,看到他们还穿着开裆裤跌跌撞撞的样子,一起打闹又相互告状的情景,还有他们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的模样以及他们走过小学、中学再相继考入大学的点点滴滴,一声声“舅舅”“姨爹”“老爸”在这个住院的日子里喊得我热泪盈眶。

我更加懂得,这是血缘的亲情,这是血缘的爱恋。今生血缘今生情,有家有爱有温暖,我要与孩子们一起相亲相爱走过春秋冬夏。

作者 gengduyw